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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着红楼的民风旧俗要见到元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贾雨村的人宗溯千年而来

2023-01-18

《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全书”,它把雅和俗结合起来。从它身上,你能看到贵族们的尊严,又能感受到风土民俗、官宦规矩、民风民俗等诸多因素,今天就让我们扒拉一下红楼中的“老规矩”。结合原文中的场景,对4种旧俗民风进行了剖析:旧俗一:入宫探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贾元春在贤德妃的夜晚飞升,贾府上下喜气洋洋。满心

《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全书”,它把雅和俗结合起来。从它身上,你能看到贵族们的尊严,又能感受到风土民俗、官宦规矩、民风民俗等诸多因素,今天就让我们扒拉一下红楼中的“老规矩”。

结合原文中的场景,对4种旧俗民风进行了剖析:

旧俗一:入宫探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贾元春在贤德妃的夜晚飞升,贾府上下喜气洋洋。满心欢喜之余,皇上也答应嫔妃返乡省亲。尽管元春回来才待上几个钟头,好歹也算探亲。

但这个剧情纯属杜撰,但小说中描写王夫人入宫看望元春的情节,清宫中倒是准许了,但还得循规蹈矩、按程序。

清代的《宫内现行则例》《钦定国朝宫史》等均对此作了明确的规定:

内廷等家长老了,奉特旨进宫会亲的人,或者一年或者几个月,允许本身家长进宫,家下妇女不允许跟进,其他外戚也不允许进宫。

元春作为皇上的嫔妃,名分自然也在其中,嫔及以上等级的人都可利用家长看望。但是就算家人想要进宫看望他们,他们还是会按照规定前来的,只要他们的父母已经老了,相隔几个月到一年的时间,看望的人只限于本身的父母,其他的人都不可以。


因此,在贾府中只有王夫人、贾政拥有探视权,贾母、宝玉等贾府的众儿媳,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探视权必须向皇帝自己提出申请并获得特批才能入宫。因此,小说里,有关贾琏第十六回说的:“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这就扯淡了。

那王夫人能不能进宫居住呢?能,但她当然不想生活。由于紫禁城没有容身之处,所以元春只安排王夫人在紫禁城东北隅二进式小院里,也就是万岁爷特意为探亲的父母而设。

小说中也提到元春三下五除二便把太监送到贾府去了,这一剧情也是与历史相符的,每逢节日,有意外发生时,太监和宫女首领可以奉老爷之命去看望亲人,但要谨记禁止宣扬里里外外的任何东西。


旧俗二:吃东西是有规律可循的

红楼第三回里,有个镜头,林黛玉入贾府吃了第一顿饭,各儿媳多不忙,看看小说原文就知道:

贾珠的夫人李氏持米,熙凤安箸而王夫人入羹。贾母正面榻一人,两旁四把空椅子,熙凤忙里忙外地拉着黛玉坐在左面的第一把椅子里。黛玉很推让。贾母笑道:“你们舅母、嫂子都不是来吃东西的。您作为客人本来应该这样坐下来。”黛玉方高席坐下。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人告到座位上,方才上。迎春就坐在右手在前、探春在左后、惜春在右后。一旁的丫鬟锲而不舍地拂尘,漱盂,巾帕。李和凤两人站在案旁,不让着。外间服侍的儿媳丫鬟虽多但连咳都不听。事出《红楼梦》第三一回

由以上原文可获得3条材料:

一种是媳妇站岗服侍,像李纨、王熙凤、王夫人等

二是座次排列井然有序

三是吃的时候不要讲话

实际上,这三项习惯就是古代膳食礼仪。古人崇尚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方式,服侍老人的任务主要是交由家中女主人来完成,包括服侍老人吃饭这一内容。


晨昏定省历来为清朝所崇尚的请安制度,晨问长辈请安,夜侍老寝。尤其是对刚刚过门的新媳妇来说,一定要天天去岳母房问安、服侍岳母一日三餐。

一到饭点就改责摆碗拿筷子;婆婆坐下来了,您要站到一边去盛饭菜夹蔬菜;婆婆吃饱了才可以去邻居家的小黑屋快刀斩乱麻地吃掉两口剩菜剩饭。

如家中有未嫁小姑子时,也要将小姑子奉养,小姑子享有与婆婆同等的地位。因此,象李纨和凤姐那样站在贾母身边服侍众小姐,也就非此不可了。

婆婆家的人要是不差钱,又能满足你,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不需要你每天那么辛苦,还让你坐着吃。例如王夫人享有这种待遇,贾母便让她坐下。


再看看她们吃的座次就知道了,而且是有律可循的,到了清代还是有章可循的。《清稗类钞·宴会之筵席》记明清之交座次规矩是:

“如有更多的席位,就用位于左边的席位为主,以次代之。其次是一席之座,就是左边最高的一个为首座,对面的是两座,第一座下的是三座,第二座下的是四座。或者两相向摆设,那么左席的东方向,第一、二位是第一座、第二。右席之西,一曰首座、二曰首座。主人例将坐其下,西去也。”

由此可知贾母为第一人、林黛玉为第二人。贾母落座后,黛玉与王夫人,迎春与探春,惜春按顺序落座,坐的全是“礼”字。

另外,“尊人立,莫坐下”,即首席尊者不坐,别人不可以坐;“尊人共席喝,莫问莫说”,就是在宴席上,一般不要多说,长辈不问你话,你就不要多说。

于是,贾母她们这么多人吃了一顿饭,可都沉默了,贾母也没有问,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当然,古人还注重“食不言寝”。


旧俗三:“二爷”的现象

红楼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二爷”特多,如琏二爷,宝二爷,蔷二爷,醉金刚倪二亦“二爷”,柳湘莲亦“二爷”等。

言外之意皆称“二爷”。这是一条怎样的规则?

以荣府为例,第三代人叫什么:贾赦叫大老爷、贾政叫二老爷;“太太”是“老爷”的对立面,邢夫人是第一夫人,王夫人则是第二夫人。

贾赦再往上是贾母,叫“老太太”,那个对应贾代善是“老太爷”,再往上是贾府创始人贾演,那个只能叫“老老太爷”。

贾琏、贾宝玉是贾府的第四代人,府上的人都称他们为“爷”,相应的正妻则称“奶奶”,如李纨、凤姐等。

贾兰身为第五代,便应该叫“小爷”了,如贾蓉亦是第五代,贾府叫他“小蓉大爷”、小子反映宗族、大爷表示自己是贾珍的长子。

以上称呼恰好反映出古代五代之内的称呼,那就是:老太爷——老太爷——老爷——大爷——小爷。

既然这样,贾琏、宝玉叫“爷”就不成问题了,可为什么要叫“二爷”呢?这话多少有些奇怪。


关于这个问题,很多人都解释说,他们两个一个按大排行的,一个按小排行的。大排行是指按族谱的长幼顺序排列,比如贾珍、贾琏、宝玉同属于贾府第三代,因此排行是贾珍是老大,贾琏是老二,称琏二爷亦是说明通了的。

但是按照族谱上的排名,宝玉是三爷,贾环却是四爷,那么小说中为什么要叫宝二爷?人们还说它是按照小排行来计算的,而所谓小排行则是按照父系血亲即同父异母长幼来计算,比如贾珠,贾宝玉,贾环等人,就分别与大爷,二爷,三爷相对应。

这样宝二爷就能说明问题。但新问题随之出现,清代宗族长辈不以年龄长幼为表现,而以姓名或偏旁为转移。

比如康熙的儿子们,名字里都带有“胤”和偏旁“礻”,如胤禔、胤礽、胤祉、胤禛等,贾府也是一样,如第三代人都带“文”,第二代人则以“代”字体现。

因此,我以为用“大排行”“小排行”说明贾府“二爷”这一现象,它是不符合实际的。


至于俗称,我想应该按照父系血缘关系来进行长幼排序的,比如贾政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贾珠(早亡)、二儿子宝玉、三儿子贾环,因此宝玉被称为“宝二爷”是非常正常的。

这和贾蓉被贾府称为“蓉大爷”如出一辙,贾蓉肯定就是贾珍的大儿子,至于是不是二爷,三爷,理论上都存在,毕竟贾珍风流倜傥,小老婆不缺。

再说康熙长子也是叫皇长子,雍正就算当了皇帝,那也是皇四子。因此这种长幼排序是不改变的。

由此还进一步论证了贾琏只有作为贾赦次子才可以被称为“二爷”这一合乎民俗的说法。并可确认贾琏为嫡出。那贾赦的大儿子怎么办?存在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老大为庶出、存在感低、无法传承家业、更无法成为管家人的人;

第二种:老大死得早,和贾珠差不多。小说第二出冷子兴提贾赦有两个儿子“长名贾琏”。笔者只谈贾琏而不介绍另一公子,可见另一公子肯定已经去世,而他也许已经成为老大。

比如康熙的皇长子是胤禔,但在胤禔之前还有四个儿子,只不过都早夭。所以没有参加排序,于是胤禔成为长子。

无独有偶,如果说贾赦长子死了,那么贾琏在外人看来也成了“长子”,所以冷子兴以贾琏为长。不过对内还是习惯性地叫他“二爷”,大老板很可能是弱冠之年过去了,而且已经娶妻生子了,因此排行还是算得中了。


旧俗四:贾雨村“认宗”,房官“梅香拜把子”

小说第二出冷子兴在荣国府演说时说贾雨村和贾府同住,对这种同住关系贾雨村有这样的说明:

“结果就是他的家。若论汉族人丁倒是颇多,从东汉贾复开始,支派兴盛,诸省均有,孰足详考!若论荣国之一,则同谱也。但是他的这种辉煌,大家都不方便攀扯,到现在故愈生疏难辨认。”

这段文字写民间“认宗”风俗。贾雨村和贾府同住一个地方,年代可是得从汉代开始计算,这个年限可够长了,直上千年。

但这并不能归咎于他,帝王为攀高位而不可以免俗。唐代视老子李耳为祖宗,朱元璋亦视朱熹为同宗,此攀法亦属传统。

此外,贾雨村所说的和荣国府同谱,指的是同谱中,同家谱。尽管贾府在金陵,贾雨村祖籍在湖州,但只要“家谱”可查,那就是有关系。

贾雨村如此“认宗”,贾政成为其“宗叔”,宝玉等成为其“族弟”,其和贾府成为同族本家,这让他有足够理由三天两头跑到贾府,于是平句儿骂贾雨村:

全是那个啥贾雨村啊,半路上那儿来了个饿不死的野杂种啊,认得还不到十年,剩下多少东西就出来了。

其中一“野”一“认”把贾雨村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另外,小说在描写刘姥姥的时候,也提到“连宗”,这一形式对于双方都有所要求,也就是一方为高攀、另一方为权贵、为扩张门户选择连宗。

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祖上和王夫人的父亲为“连宗”,在这之前,两人只同姓而不是同家谱,但是连宗之后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联宗需要举行各种仪式,需要在祠堂进香,需要告知族人,还需要按照辈分写入“家谱”,日后需要按照本族和本家“礼数”往来。

正如原文所述连宗之情,王狗儿家已经以此为名获得了好处:

他们家本来算不上一家子,但因为出了个姓,那年和大老爷又到一个地方去做官,无意中连宗带姓。这几年也很少走动。那时他们来过一次,但他们也没空着。今儿既到,看看咱们,就是她好,不能简放慢她。乃有所言,谓二奶奶才是。”

因此刘姥姥进荣国府后没有空手而归,一下子拿到二十两白银,这是有缘故的。

同姓氏能认宗和连宗,那么不同姓氏如何攀缘?第60回芳官与赵姨娘争吵时说道:


我家里一个女孩儿,就知道‘粉头’和‘面头’是什么!姨奶奶犯不过来训斥我,而我也不在姨奶奶家买东西。‘梅香拜把子――都是奴隶’呢!”

芳官以“梅香拜把子”的方式,将其身份等同于赵姨娘,其实是拉拢赵姨娘,于是赵姨娘上台。

QQ">“拜把子”大家都不陌生,桃园三结的意思是指拜把子与妇女结“干姐妹”。

芳官所言“梅香”者,乃丫头之异名,此名十分普遍,而《金瓶梅》里鼎鼎大名之丫头亦称“梅香”,故芳官故意称“梅香拜把子”,即仅丫头能与丫头拜把子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相同的地位。

小说的第四十九回里,黛玉对宝钗说了真心话,把宝钗当成“姐妹”了,于是,后来当她看到薛宝琴的时候直叫“妹妹”,没有指名道姓的名字,像亲姐妹。

好啦,4个“老规矩”就聊完啦,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的话,可在留言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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